七月故事会： 舞步缥缈（下）  [复制]

（续前面）



匆匆过完年。
一转眼就到了正月里大约是初六七。老部队宣传科的电影放映组来新兵营慰问放电影，带来了好几集《新闻简报》及两部电影片子《南征北战》和《智取威虎山（样板戏）》。因为这两部电影我在部队机关早已看了好多遍，就主动要求放电影时在营部值班——让其他人都去看。营长同意了并对我说：那就辛苦你了！注意提高警惕——万一有情况可以鸣枪报警。。。。。。
本来电影在天一黑不到七点就可以放映了，可那时在那样偏僻的地方，放一次电影不容易——为了等附近四乡络绎不绝来的群众一起看，就延迟到８点以后才开始放映，等两部电影放完早已是深夜１２点多了。。。。。。

那么等他们都离开后，我一人在营部值班——主要任务也是守着电话机，怕老部队有事来通知什么的。那时候没有电视——但办公室有一个收音机可以听听节目的。开始我就在那中间的大办公室里收听节目，可听来听去就是那些个样板戏，里面的台词唱段差不多都能倒背如流了罢。于是就关了收音机，拿了把自动步枪擦了一会枪，又看了一会报纸，后来又到楼下检查了一遍。。。。。
这时，已经是夜里１０点半多了，整个祠堂显得静悄悄的寂然无声。。。听外面除了偶然的一阵风声和隐约几声狗叫外也是无声无息的——看来这个村里大多的人也去看电影了。。。

若大的办公室就我一人，多坐了觉得有点无聊——就干脆关掉了办公室的那两盏１００支光的电灯，掩上门回到了旁边的小间（就是我们战士的寝室）。随手从挂在墙上的挎包里拿出带来的一支短笛悠然地吹了起来，还记得吹的是当时比较流行的歌曲《北京的金山上》。。。
开始我也没在意：沉浸于自己的笛音之中！
后来好像觉得随着我吹奏的节奏，隔壁办公室有轻轻的“噼啪噼啪”之声——不由得一个激灵！于是大喝一声：谁？什么人！？ 我想难道有人偷偷地潜入了我们营部办公室？想干什么？
但仔细一听：却没有一点声音和动静！于是自嘲地想：大概自己太紧张了吧——自己吓自己啦，呵呵！于是不再去想又吹了起来——但奇怪的是我的笛音一响，隔壁就似有“噼啪”或“踢蹋”之声，简直好像在随着笛音的节奏在跳舞一样！ 而当我一停下却又没有声音了！正在奇怪之际——我猛然想起了那次聊天时那个地方青年对我们讲过的那祠堂戏台曾有两人伤命的传说！
霎时——汗毛顿竖！确实有点害怕紧张起来！但又转念一想——咱是堂堂的解放军战士，又没干过违纪之事——岂能疑神疑鬼？说不定真的有坏人借此到营部来捣乱！
我想起了营长的话，就轻轻地给那把６５式“全自动”压上了子弹，又轻轻地扳上了刺刀，然后把枪放在靠门的床边，又拿起笛子吹起来——就在我又一次听到那隐约的奇怪声音之际：我以最快的动作扔下短笛，右手一把操起枪，左手拉开办公室的门又顺手拉下门边电灯的开关，在电灯闪亮的同时早已一个箭步冲进办公室！
但持枪环顾——灯光下的办公室空空如也——根本没有人影！
我又迅速打开通到戏台的那扇小门，持枪跃下三四级楼梯来到戏台上：向四周及下面巡视——也根本毫无动静——　一切正常！。。。。。。

回到上面办公室，我百思不得其解——心想难道真有鬼神也不会和解放军来开什么玩笑罢？难道是敌特看上了我们营部的几支枪——也不大可能啊？。。。。。。
就在我胡思乱想之时，耳边忽又传来“噼噼啪啪”之声——闻声转头一望：不禁哑然失笑——原来一阵风过，吹得那办公室南面的一排纸窗（有几扇都破了）“噼啪”作响呢！。。。
一场虚惊！？
当然，也许是我太紧张之故——以至使自己的正常听力出了点问题？谁知道呢。
后来，我实事求是地把那晚上虚惊一场的值班情况向领导作了汇报，营长听后倒说我“不愧为老兵”“为部队节省了子弹”云云。。。。。。”但凡以后营部值勤，则至少两人了。。。。。。

往事悠悠，有时回想起来平心而论——也许就像俗话说的是“疑心生暗鬼”罢？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