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 [复制]

发表于 2024/12/02 09:31:05 来自浙江宁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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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我们旁村的小河是自然而然形成的，源头在雅山，然后慢慢地汇成一条小沟，流经村东南的一大片粮田，最后形成一条大沟，流入村旁的小河。河傍着村子蜿蜒几百米向北流入碾子江，最后向西注入中江！有了这条小河，我们村像一个小小生态群落，繁衍着一代代人！在70年代末到80年代初，农村是以村为单位的生产队，实行的集体经济。农民白天出工干活，晚上收工回家赚工分！原滋原味农耕年代，生活生产靠天靠地，大力发展农业。在这过程中，村旁小河起到了积极的作用。河比较宽广，水也比较深，两旁种满了各种各样的树，有槐树，杨柳树，以及挺立的水杉！上源狭窄点，但水流速急，下源宽广，可以蓄好多水，并且可划船到外江！我家正好在小河的源头，雨水季节，每天可以听到水流的声音以及小鱼逆流而上跃出水面的响声！河流上端几百亩地靠下流河水的灌溉才能茁壮成长，村里出资在下流深水处建了一个小型抽水泵房，农业生产时随时可以把水通过地下水渠输送到上流！雨水季节水可以通过沟渠排到小河，然后及时排到外河！记忆中有一年村里在河里放养了几百尾鱼，平时村民应该比较自觉，不会去抓河里的鱼。当时在河埠头洗衣服，淘米，洗澡就会有鱼露出水面讨食吃。到年终时，大伙把河水抽干，养了一年后，把河里的养肥的鱼抓上来，然后把它们集中到村里的晒谷场，跟粮食一样按每户人数分配这些鱼，当年场景是多么壮观！为了增加收入，每户人家都会养猪，鸡，鸭等家畜！猪一般在每年开春三四月份采购，当年余姚镇上专有个猪仔市场（影城附近）。平时猪吃点剩菜剩饭再加自己碾谷后的米糠，实在不行就割点杂草吃吃。而猪的粪便当肥料回归自然。当时的猪怪可怜的，我们农户有时自己也吃不饱。过年时把猪杀掉卖掉，自己吃点猪血，猪头肉之类，整整养了一年啊！养的鸭闲不住，长大的母鸭基本上早出晚归。基本上自己到小河里啄食吃！它们开始并不认识家，每天傍晚我们孩子就会拿一根长竹杆，吆喝看把鸭子赶回来，有时鸭子特别笨，要花好长时间。因为鸭子特别多，每户人家都会在自己的鸭子身上做些记号。比如白色的北京鸭，会在头顶上涂一些红，黑的油漆，以区别于别家的！乖的聪明的鸭子自己晚上会排队回来，而且是在早上生完蛋，才会到河里去。但有许多鸭子会在外面生蛋，草垛旁，草丛里，更有甚者直接生在河里！因为过段时间好些肥硕鸭蛋从河里飘上来！我家对岸草丛中有鸭子出现并且发出嘎嘎声基本上有蛋生好了，有时会好几个！作为孩子，我们最喜欢这条河，因为夏天可以在河里戏水游泳！七月份天气炎热，戏水是最好的避暑方式，游泳戏水是儿童最喜欢的消遣的方式！当时的河水比干净，我们农村平时的生活用水都靠这条河！除了直接烧饭，饮水的水来天落水（用两个大水缸在门前屋后接从瓦片上流下的雨水）。不会游泳的小孩会在河埠头，或者在河岸边比较浅的地方，拍拍水与人手拉手玩游戏！当时没有专门的游泳圈。我们用塑料桶当工具，挣扎着使自己浮起来，然后慢慢地学会游泳，一般样子比较难看，狗爬式！！！游泳另外是我们男人的专利！女孩子在7，8岁以下会跟我们一起玩，但长大了绝对不会，因为当时女孩子游泳不雅观！所以当时女人基本上不会的！傍晚借洗澡去游泳是正常的事！一举两得！但我们孩子是不会满足！有时一天会游三场。早场，时间在中午吃午饭前，但要看天时地利人和，有时也会下水游泳！中场，我们一般集体行动。草草吃好中饭，趁着大人午睡时找一个借口出门，大伙约好一起下水。开始一般在村里的小河里，由于来往熟人多，或者家里小妹妹不让她跟我们玩，怀恨在心，他们会告诉父母亲。有时父母亲会拿竹杆气势汹汹来找自己的孩子！所以有时为了玩个痛快，会到深点的碾子江或者到更加宽广的中江。为了安全或者抓点鱼虾或者摸点贝壳水螺，会带个脸盆，过河时可以用手控制脸盆，这样游省力多了！有时也会玩一些危险游戏，从10米左右的桥上跳下，看谁勇敢，本事大！现在想想有点后怕。上岸后，短裤湿了怎么办？很简单，脱了，用力拧干，再穿上，然后走回家慢慢地干了！傍晚下水，人最多，以前的男人基本上在河里洗澡，或者先游一段距离再回到河埠头洗澡上岸！而我们小孩子简直是胡闹，开始干净的河水到后来河底淤泥涌上河面，漆黑的一片。甚至我们会把河里黑泥摸上来涂在脸上，身上装鬼脸。这时女人们要来洗衣服，淘米，只能躲得老远，或者换个埠头洗，甚至破口大骂！有时一天下来，眼睛玩出了血丝，甚至视力模糊，只能回家把头浸在清水里洗洗眼睛！随着时间的流逝，后来河道慢慢地变浅了，上流的水常常夹带着农田泥土冲到河底，水位逐渐变高。在河里泥土变成了黑色的泥，有机物含量高，村里派几个人用水泥船，用毛竹杆制成工具把河底的泥抓上来放在船，满船后再用工具把装在船里的淤泥用勺子一勺一勺地利用惯性洒上河岸！这些黑泥晒干后可以养白蘑菇。这样既疏通了河道又创造了财富！当时生态环境好，河里鱼特别多，鲤鱼，鲫鱼，黑鱼，还有好多不知名的小杂鱼。田间有好多泥鳅，黄鳝，还有声如宏钟的青蛙，甚至河里还有虾和鳖！我爷爷说有一次看到河里的一只老鳖爬到厨房（以前的厨房里堆满了柴草）间产卵！早上，公鸡老早闻啼了，每家每户，炊烟袅袅。当时没有围墙，连门也不要上锁，一幅世外桃源般的景象！农作物虫害也较多，印象中在水稻种植后不久，为了防止虫害，村里集中在水稻田里大规模的喷洒剧毒农药，后来田间地头害虫死了不少。但好多泥鳅，黄鳝，青蛙也死了，农药也随着水流带到小河，一夜之间河面漂起许多死鱼，生命力强的大鱼也翻白肚皮，挣扎着在河面漂浮。我家的一只老猫为了抓鱼也死了！后来才知道应该是国外已禁止的666和ddt农药！当时在农村卫生条件差，没有自来水，好多人会生皮肤病，特别是脓疮！当时宁波名医胡庆就是看皮肤病高手，专治脓疱疮！当时生产力落后，村生产的粮油一部分上交国家后，剩余的粮油才在村里再分配！常年缺粮！有时农村人会羡慕城里人，他们身上穿着白色的确良衬衫，脚下蹬着逞亮的皮鞋，不用干繁重的体力活。每天可以老早吃好晚饭，漫步在姚江边，而我们农村人可能忍着蚊子叮咬还在田里干活！九十年代后，我上了初中，高中，甚至大学。慢慢地离开了村子，离开了曾经的小河。时代的发展，村由集体经济到责任承包制，再到后来曾经的土地被轻纺城征用，小沟变成暗渠下水道，小河变窄变浅了，不再是可以游泳，有鱼有虾的生态小河！而是一条排水的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