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蝇破奇案
清乾隆三年江南有个地方叫禾县出了一桩令人震惊的命案,徽州有个做茶叶生意的商人三年前在禾县的市街开了一家茶叶店,他经营有方赚了不少钱可时间一长他思念家中的老母亲妻子和孩子,就把店铺交给伙计打理自己带着大把银子打算回徽州老家探亲,谁能想到第二天一大早有人在岑山脚下发现了他的尸体,身上带的银子和行李全都被洗劫一空,禾县县令李朝宗接到报案后立刻带着捕头赵勇孙刚赶到现场勘察,这岑山也叫东山坐落在京杭大运河的东岸,和禾县县城隔着一条河遥遥相对,李县令一行人来到现场只见尸体喉管被利刃割断浑身是血,衣服的背部已经被磨破了可现场没有打斗的痕迹,很明显这儿不是凶杀的第一现场,凶手是在别处杀了人然后拖着尸体扔到这里的,李县令吩咐地保找个地方把尸体埋葬了,派人去通知徽州茶叶商人的家人,又命令捕头赵勇和孙刚给你们七天时间,必须找到杀人的第一现场把凶手捉拿归案,赵勇和孙刚带着手下的捕役四处明察暗访,可三天过去了不但没有找到强盗的踪迹,就连第一现场也毫无头绪,赵勇和孙刚心里明白就这么查下去肯定是抓不到凶手的,两人一合计说道看来只能请刘老出山了。
这刘老本名叫刘德义今年七十五岁在禾县当了五十多年的捕头,历经十二任县令他不仅智谋过人武功高强而且破案经验十分丰富,破获过无数疑难大案如今退休了住在稻村乡下的老家,赵勇和孙刚马上骑上快马赶到稻村见到了刘德义,把案情一五一十地说了恳请他出山帮忙破案,刘德义问清楚详细情况后和赵勇孙刚来到岑山现场,又仔仔细细地查看了四周的地形却一句话也不说,赵勇和孙刚也不敢多问,最后,刘德义对两位捕头说咱们喝茶去,三人便渡过运河来到禾县东门外的临河茶楼,这茶楼是个水阁就是靠窗的半间楼搭在水面上夏天坐在水阁里喝茶,既凉爽又能欣赏运河的风景,这里又是运河的重要渡口往上能通杭州城往下能到禾县苏州,来往的船只特别多。三人进了茶楼找了个靠窗的位子坐下茶博士在每人面前摆上茶壶茶盅沏上茶就退到一边去了。三全人喝着茶刘德义只聊些和案情无关的闲话,到了晚饭的时间三人就回了县衙,赵勇给刘德义安排好住宿的房间大家就各自回去休息了,第二天他们又像往常一样去临河茶楼,到了第四天也就是限期的最后一天赵勇坐不住了,刘德义笑着说三位稍安勿躁这案子不难破放宽心就行,赵通和孙刚知道刘老的脾气不好再多问只能郁闷地喝茶。
傍晚时分一直盯着来往船只的刘德义突然眼睛一亮,赵勇和孙刚以为刘德义发现了什么,也跟着往河里望去只见几只晚归的小渔船正慢慢靠岸,河心中有一条大船没有扯起船帆正缓缓行驶着船头放着一些杂物,船尾晒着一条洗过的棉被船行驶到茶楼附近时,船家出来正准备收下棉被,刘德义笑着对赵勇和孙刚说,二位注意到了吗那被杀的徽州客人的财物就在这条船上,二位可以把这条船扣下抓住船家,赵勇和孙刚虽然心里满是疑惑但还是照做了,把船家押到了县衙李县令升堂审问船家百般抵赖,死也不承认谋杀了徽州客人,而且船里也搜不出被盗的赃物,李县令正没办法的时候刘德义笑着说:那天徽州客人搭乘你的船,你趁他睡在船舱的时候用利斧砍断了他的脖颈,等船到了岑山你就靠岸把尸体拖到岑山脚下扔掉,吞掉了他带的银子和财物把这些钱财藏在隐蔽的地方,又把沾满血迹的棉被洗了晒在船尾因为是连被絮一起洗的,这几天又赶上阴天所以晒了六七天还没干透,事实摆在眼前还不赶快招供。接着又对李县令说这个船家肯定就是凶手,如果他不肯招供就用重刑李县令便下令用刑,船主见这位老捕快就像亲眼看见他作案似的以为有神灵在背后指点,当下就瘫倒在地上说道我招我全招。
事后赵勇和孙刚向老捕快请教刘老您是怎么看出这条船就是盗船的呢?刘德义哈哈一笑说出了其中的缘由,原来刘德义查看现场后就知道岑山肯定不是作案的第一现场,被害人后背衣服破烂说明是被害后被拖到岑山的,但在别处又找不到第一现场而岑山紧靠着运河,徽州客人搭乘船只在船上被害的可能性比较大,所以他就和赵勇孙在运河的重要渡口临河茶楼喝茶暗中观察往来的可疑船只,那天傍晚这条大船经过临河茶楼时刘德义看见船尾晒着一条被刚洗过不久的棉被,船主正准备收起来这一动竟然飞起一大群苍蝇,原来被子上叮满了苍蝇,人的血迹虽然能洗掉但血腥气靠一两次清洗是洗不干净的,苍蝇又喜欢血腥味能聚集这么多苍蝇可见这被子了沾的血极多,船主又不可能在被子上宰杀牲畜所以被子上有这么多血,肯定是杀人留下的血迹无疑了,通常人洗被子都是折开被子掏出被絮把被面和被里洗干净就行了,可这条被子却是连被带絮一起洗的这明显是强盗心慌着急清洗留下的痕迹,所以一眼就能看出来,赵勇又问小的还有不明白的地方,刘老您又怎么知道那盗船还会经过这里呢,刘德义笑着说那凶手动手劫了财物肯定不敢把赃物藏在船里,因为做贼心虚怕被官府的人搜出来,所以一定是藏在附近等风声过去了再取出来,所以我料定那盗船肯定会在附近徘徊,暗中守候就能查明真相众人听了都对刘德义佩服得五体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