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说“耘田”（1） [复制]

发表于 2025/08/20 09:38:49 来自浙江宁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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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老派种田人常说：“一分耕耘，一分收获。”深知想获得丰硕的成果，必须经过辛勤的耕耘。所谓耕就是耕耕耙耙，那么耘指的又是什么呢？常见的字典解释就是给作物除草、松土。陶渊明在“归去来兮”中有“怀良辰以孤往，或植杖而耘耔。”“植杖而耘耔”的正确含义有多种见解，以我的经验简单直白地说就是“手执工具站立耘田”。这种耘田方式解放以前甚至解放初期在我们这儿还是很常见的。当时我们老家的农民田里种的都是间作稻，就是当早稻长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在早稻苗的中间嵌种晚青（老人把晚稻叫做晚青），早稻收割后，晚青稻苗还留在田间。由于收割早稻时，又是拖稻桶，又是放稻草，劳作者在晚稻丛中来来回回穿行，晚青嫩绿的植株就会遭到踩踏和挤压，很多叶子被压坏甚至倒伏，所以早稻收割完毕以后就必须对晚稻进行一次清理。清理晚稻田的工作其实也是“耘耔”，这农活一般分二步进行。首先是踩（宁波话读nao）稻根和掠稻杆：种田人一边赤着双脚把遗留在稻田里的早稻根踩烂、踏进泥土中，一边挥舞握在手中的“掠稻沙尖”将晚青扶正并切除已经折断了的稻叶。掠稻沙尖都是自己制作的，用一把用旧了的扫帚，去掉绑在头上残存的的几缕细竹丝，锯掉那个弯钩，将留下的这一段竹竿的顶端约一尺处左右劈二刀变成四等分，在四等分的中间装进一把用钝了的割稻沙尖，然后用细绳或竹箍将它们牢牢地固定在一起就可以了。经过这一工序，早稻根被埋到泥土中会渐渐地腐烂变为肥料，晚青的枯枝败叶被清理干净，田间就能通风良好促使它茁壮成长。接下来为了清理田间杂草还要络田：络田的主要工具是“络田耙”——一块约一尺见方的长方形木头，下面钉有一排排排列均匀的一寸左右长的方头大铁钉，木头的上面有两个固定竹竿的木架子，长长的竹竿在较细的一端装上这个络田耙。农人手握竹竿，让络田耙在晚青中间的泥土里来回拖动，既松土又除草。随着劳作者手臂有节奏的挥动，络田耙一起一落，发出“嘭嘭、啪啪！”的响声，宁波乡下曾经非常流行的田头山歌大部份就是农民在络田时唱响的。后来，连作稻很快代替了间作稻，这种“植杖而耘”的方式也就再也看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