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场针对洪舟克闯入女生寝室偷窥及行窃事件的专项会议,是在周一上午召开的,所有校领导悉数到场,气氛凝重。虽然缺乏当场抓获的铁证,但多方线索和调查都明确指向了他。据说,在会上,一位资历颇深的老领导指着耷拉着脑袋站在会议室中央的洪舟克,痛心疾首地说:“我教书育人这么多年,就没见过心思像你这么坏的学生!人长得小小的,怎么尽干这些龌龊事!”
这番评价,本应是振聋发聩的警钟,是足以让任何尚存羞耻之心的人无地自容的审判。然而,当晚回到202寝室,洪舟克的表现却让所有暗中关注此事后续的人,心底最后一丝或许他能悔改的幻想也彻底破灭。
他没有丝毫惶恐或愧疚,反而像是炫耀战功一般,在熄灯后的黑暗里,用一种混合着奇异自豪感的语调,开始了他的“独白”。
“嘿,你们是没看到,”他的声音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那几个校领导,指着我的鼻子说,‘人小小的,怎么那么坏!’哈哈!”他竟然笑了起来,“还说他在学校这么多年,都没见过比我更坏的!”
他仿佛完全曲解了这话里的愤怒与失望,将其当作了对自己“能耐”的一种另类认证。
“听见没?”他翻了个身,对着隔壁床的包星杰方向,语气里甚至带着几分得意,“我说我是这学校里最坏的人,没人反对吧?哈哈哈!”
黑暗中,无人应答,只有一片死寂在蔓延。谁能接这样的话呢?
得意完了,他似乎才想起现实的处境,语气转而带上了一丝不甘和怨愤,对包星杰说:“阿包,我要是走了,就剩你一个人了。你看看寝室里其他人,”他声音压低,却足以让每个人都听见,“那帮人,现在肯定巴不得我马上被开除滚蛋!”
说完,他不再言语,只是摸出香烟,一根接一根地抽起来。猩红的火点在黑暗中急促地明灭,浓郁的烟雾几乎要将他的床铺笼罩,那焦躁而不甘的气息,弥漫在整个寝室。
第二天,他没有出现在课堂。中午,当我们陆续回到202寝室时,看到了一个沉默的中年妇女——洪舟克的母亲,正在默默地收拾他的行李。她动作缓慢,脸上没有什么表情,自始至终没有抬头看我们任何一个人,也没有说一句话。那种沉默,比任何责问或哭诉都更让人感到压抑。
寝室里异常安静,只有收拾东西发出的窸窣声。我们各自坐在自己的床铺上,或假装看书,或整理物品,互相之间避免眼神交流,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会泄露心底那几乎要压抑不住的狂喜。
终于,他母亲拉上了行李包的拉链,提起了那个鼓鼓囊囊的袋子,依旧沉默地,低着头快步走出了202寝室门。
门“咔哒”一声轻响,关上了。
几秒钟的绝对寂静之后。
不知道是谁先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如同一个信号。紧接着,第二个,第三个……压抑了太久的笑声和如释重负的欢呼终于爆发出来,每个人都开心得合不拢嘴,互相击掌,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
“走了!终于走了!”
“妈的,这尊瘟神总算送走了!”
“晚上能睡个好觉了!”
阳光透过窗户,照进突然显得宽敞明亮了许多的202寝室。空气里,那令人厌烦的烟味似乎也开始渐渐消散。
终获清净。这四个字,在每个室友的心头盘旋,带着难以言喻的轻松与喜悦。一个毒瘤被切除,一片阴霾被驱散。属于202寝室的、正常的、安宁的生活,似乎终于要回来了。
【作者声明】
本故事为虚构作品,情节与人物均为艺术创作所需而设定。
故事虽受真实事件启发,但已进行大量艺术加工与虚构改编,并非真实事件的完全再现。
作品中出现的所有人物名称(包括但不限于“包星杰”,“洪舟克”等角色)均为作者虚构,旨在服务于故事创作。任何与现实中人物(包括但不限于姓名、身份、经历)的相似之处,均属巧合,并非作者本意,请勿对号入座。
本作品无意损害或贬低任何个人、团体或组织的名誉与权益